Toni Griffin 談重建底特律的嶄新願景

Toni Griffin: A new vision for rebuilding Detroit

曾經是美國工業霸權支柱的底特律,最近給大眾的印象是沒落、衰敗及破產。但城市規劃師Toni Griffin要求我們重新審視這座城市-並為其中70萬居民構建未來的創業之夢。

講者介紹

Toni Griffin

Toni Griffin是城市規劃師,致力於使城市更適合居住及富有機能性。

Toni Griffin是紐約市立學院J. Max Bond城市設計中心創始主任。除了參與學術研究之外,Griffin亦擁有設於紐約的活躍私人事業。重拾私人事業之前,Griffin曾替紐澤西州紐華克市創立處理城市規劃及設計的中央部門。在此之前,她致力於恢復華盛頓特區海濱及街區的繁榮生態。 Griffin最近擔任「底特律工程計畫」負責人,並於2012年完成及發表「底特律未來城市」計畫,這是以城市轉型為目標的全面性城市架構計劃。

譯者介紹

翻譯人員洪曉慧

繁體編輯朱學恒、洪曉慧

簡體編輯朱學恒、洪曉慧

檔案後製處理洪曉慧、謝旻均


Toni Griffin 談重建底特律的嶄新願景

  • 2010年,底特律已成為深陷危機的美國城市代表:房市崩潰、汽車工業垮台。2000至2010年間,人口已驟減25%。許多人開始離棄這座城市,因為它已登上美國萎縮城市榜首。2010年,我亦獲得Kresge基金會及底特律市邀請,參與領導城市規劃的過程,為這座城市創造未來的共同願景。我以建築師及城市規劃師身份參與這項工作。職業生涯中,我也曾效力於其他競爭城市,例如我的家鄉芝加哥、我目前的居住地Harlem、華盛頓特區及紐澤西紐華克市。對我而言,這些城市仍存在一些尚未解決的問題,包括城市正義、公平性、包容性及參與性。

    同樣地,2010年,流行設計雜誌也開始深入檢視像底特律這樣的城市,並用整期篇幅探討「修復城市」議題。我的好友Fred Bernstein邀我參與十月份《建築師》雜誌訪談,當我們看見雜誌出版後的標題時,都不禁失笑:「這位規劃師能拯救底特律嗎?」現在我的笑容有點尷尬。因為顯然,僅憑一個人,更別提不過是規劃師,就想拯救一座城市,簡直荒謬透頂。但我的笑容也是因為我認為這是希望的象徵,我們的專業可扮演協助城市從嚴重危機中復原的角色。因此今天下午我想花點時間,稍微說明修復城市的計畫及底特律的情況;我想藉由底特律居民的心聲來說明。

    因此我們的計畫始於2010年9月,正值市長特別選舉結束後。消息傳出,整座城市將進行改造計畫,這為底特律居民帶來極大的焦慮和恐慌。我們計畫在像這樣的房間召開幾場社區會議,介紹計畫內容。居民紛紛從全城各處前來,包括人口穩定的社區,及開始出現大量空置現象的社區居民,當時大部分聽眾是佔城市人口82%的非裔美籍族群。因此顯然我們的議程包括問答部分。人們在麥克風前排隊提問,許多人十分堅定地走向麥克風,雙臂交叉在胸前,然後說:「我知道你們打算把我趕出自己的房子,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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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個問題相當震撼,對當時的我們來說確實如此,當你聯想到某些底特律居民及許多非裔家庭的經歷時。他們居住於類似底特律的中西部城市。許多人告訴我們,他們如何在祖父母或曾祖父母打拼下擁有房子的故事。他們是160萬從南方農業區遷徙到北方工業區的移民之一,如同Jacob Lawrence畫作《大遷徙》中描繪的情形。他們前來底特律追求更美好的生活,許多人在汽車工業找到工作,例如福特汽車公司,如Diego Rivera在底特律美術館這幅壁畫中描繪的情形。勞動的成果使他們得以購屋,對許多人而言這是他們擁有的第一處房產,並與其他首次置產的非裔美籍居民組成社區。遷徙至北方的前數十年,他們擁有很棒的生活。直到1950年左右,這座城市的人口達到巔峰-180萬人,此時底特律開始經歷第二波遷徙-遷徙至郊區。1950年至2000年間,遷徙面積擴展30%,但這次遷移將非裔美籍族群留在原處。隨著家庭和企業離開城市,城中人口及就業機會日漸稀少。1950至2000及2010年期間,城市人口減少60%,目前人口約70萬。

    當晚出席會議、參與座談的聽眾告訴我們,生活在人口如此稀少的城市的情形。許多人說,他們的房子是街區中僅存的少數有人居住的房子。坐在自家的門廊上,舉目可見數間被遺棄的房屋。整座城市中有8萬間空置房屋,空置房產亦隨處可見。他們開始看見這些房產附近出現非法活動,例如非法傾倒。他們意識到,由於城市人口銳減,水費、電費、瓦斯費逐漸上漲,因為財產稅收入不足以維持日常所需服務。整座城市大約有十萬處閒置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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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簡短說明一下這個規模的概念。因為我知道這聽起來是個大數目,但我想你們得看城市地圖才能明白。這座城市的面積是139平方英里,你可將波士頓、舊金山及曼哈頓島納入它的版圖。如果我們抽出所有空置和被遺棄的房產,將它們集中在一起,面積大約是20平方英里,幾乎相當於曼哈頓島的面積,22平方英里。因此空置率相當高。

    某些聽眾也分享了一些發生在社區中的正面影響:許多居民攜手合作,管理部分空置土地。他們開闢了社區花園,創造出強大的社區組織精神。但他們十分明確地告訴我們,這並不足夠。他們希望目睹社區恢復祖父母那一代前來時的榮景。

    2010年起,開始出現許多關於如何處理空置土地的猜測。許多猜測認為它們將成為社區花園,或所謂的城市農業。很多人對我們說:「何不將所有閒置土地變更為農地?可藉此提供新鮮食物,也可提供底特律居民工作機會。」當我聽到這種說法時,總是想像歷經大遷徙的先民將在墳墓裡輾轉反轍。因為你可以想像,他們千辛萬苦地從南方遷徙到北方,目的在於為家人創造更美好的生活,而非目睹後人回歸農業生活型態。尤其是,他們在不曾受過高中教育、甚至基本教育的情況下來到這座城市,仍能擁有美國夢的基本元素:穩定工作及自有房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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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目前底特律出現第三波遷移大潮:文化企業家大舉進駐。這些人將同樣的閒置土地和被遺棄的房屋,視為新型企業創意及獲利機會。因此他們可遷入底特律、購買房產、建設成功的企業及飯店,成為社區中的成功活動家,帶來正面改變。同樣地,一些小型製造業正審慎考慮進駐這座城市。Shinola是高檔手錶與自行車製造公司,特意選擇落腳底特律,聲稱被聞名全球的底特律創新精神吸引。他們也知道,他們可接收一批仍精於製造技術的勞工。現在我們目睹服務精神在社區中萌芽,文化企業家決定遷入這座城市創立新企業,產業逐漸回歸,這都發生於我們熟知的環境中-這座由緊急處分管理人掌管,今年7月根據聯邦破產法第九章申請破產保護的城市。

    因此2010年我們啟動這項計畫,2013年我們提出「底特律未來城市」計畫。這是我們的戰略計畫,引領這座城市邁向更美好、更繁榮、更永續的道路。並非遵循舊有模式,而是開發它的潛能。著眼於新型經濟成長方式、新型土地利用模式、更加穩定及稠密的社區、重新配置基礎設施及城市服務系統、提高市民領袖採取行動、實施改革的空間。對我們的工作來說,有三項重要且迫在眉睫的重點。第一,這並非相當大的城市,但經濟規模卻太小。在底特律,每100人只有27個就業機會,與丹佛、亞特蘭大、費城的情況大不相同,每100人就有35至70個就業機會。第二,居民必須接受我們不一定會依照以往方式利用所有閒置土地,也許將來亦是如此。以往的傳統居住區將不復存在,儘管城市農業產量豐厚,且成功紓解了底特律的危機,這並非唯一的解決之道。我們必須著眼於,儘管此地擁有大批閒置土地,但仍有大量年輕、富有生產力及創意的人口可為企業所用,藉此穩定仍有將近30萬居民的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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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此我們提出一種-數種-社區藍圖,稱之為生活與工作結合的社區。居民可重新利用廢棄建築,將它們改造成創新產業,同樣著重於82%的非裔美籍族群。因此他們也可從事以往或許得在居住區外進行的工作,將其發展成更繁榮的產業。他們可藉此置產,同時成為社區中的房產及企業擁有者。我們也著眼於以除了種植作物之外的方式利用土地,將其轉變成更具生產力的用途。因此舉例來說,藉由建造人工湖和蓄水池打造雨水管理系統、設立社區便利設施、娛樂設施、確實提高鄰近區域的生活水準。或者我們可藉此設立研究單位,治理土壤污染或建設發電廠。

    因此「大遷徙」先民的後代子孫可成為Shinola的精密製錶工匠,就像去年廣告中的Willie H.;或建立可為Shinola這樣的公司提供服務的企業。好消息是,下一代底特律人依然擁有未來,無論對身處此地或意圖遷入者來說。

    因此,Menino市長,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他最近說:「我要將這裡夷為平地,重新開始。」底特律仍有十分重要的人群、產業、土地及真正的機會。因此底特律或許不會恢復原貌,但也不會滅亡。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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