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rth Lenz 談石油真正的代價

Garth Lenz: The true cost of oil

環境遭受破壞的真實面貌為何?在TEDxVictoria中,攝影師Garth Lenz分享了一些令人震驚的照片-包括阿爾伯塔省油砂礦開採計畫,及美麗、重要且飽受威脅生態系統。

講者介紹

Garth Lenz

Garth Lenz的巡迴攝影展「石油真正的代價」,在對抗阿爾伯塔省油砂礦開採行動中起了關鍵作用。

Garth Lenz的攝影作品捕捉到原始景觀遭受工業計畫威脅時的真實面貌。攝影記者的工作為他贏得法國巴黎PX3國際攝影大賽首獎及國際攝影大獎。他也是國際保育攝影師聯盟會員。他以阿爾伯塔省油砂礦為主題的攝影個展「石油真正的代價」於2011年首次展出。 「與Garth視覺風格同樣重要的是他選擇關注的主題,對複雜環境問題的瞭解使他創造出貼切且重要的影像。」 -Melissa Ryan,《自然保育協會雜誌》

譯者介紹

翻譯人員洪曉慧

繁體編輯朱學恒、洪曉慧

簡體編輯朱學恒、洪曉慧

檔案後製處理洪曉慧、謝旻均


Garth Lenz 談石油真正的代價

  • 世上最大、最具破壞性的環境及工業計畫,發生於世上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森林當中-加拿大北方森林。它橫跨加拿大北部的拉布拉多省,為現存最大的野生馴鹿群家園-喬治河馴鹿群,數量大約40萬隻。不幸的是,我前往當地時,並未見到任何一隻,但有鹿角為證。

    縱觀整個北方森林,我們幸運地擁有豐富的濕地資源。濕地是全球瀕臨最嚴重危機的生態系統之一。它們是十分重要的生態系統,它們能淨化空氣和水源,吸收大量溫室氣體,它們是許多物種的家園。北方森林也是北美所發現的800種鳥類中,半數為了撫育後代而北遷的鳥類家園。

    在安大略省,北方森林向南延伸,直抵蘇必利爾湖北岸。這片美不勝收的北方森林是加拿大歷史中某些著名藝術作品的靈感源泉,七人畫派深受這片景觀影響。因此,北方森林不僅是自然遺產的重要組成,也是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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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曼尼托巴省溫尼伯湖東岸景觀,它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新列的世界文化遺產。橫跨北方森林的薩克其萬省擁有一些著名湖泊,形成令人嘆為觀止的河流及湖泊網路-和平河、阿薩巴斯卡河、邱吉爾河、馬更些河-這是每位學齡兒童都讀過的知識。對旅客和獵人來說,這些網路是具有歷史意義的路線。北加拿大第一位非原住民探險者,仿效原住民的做法,使用獨木舟探索貿易路線,即進行毛皮交易的西北航道。

    北方是被凍土帶包圍的北方森林,位於下方的育空省擁有這座壯觀的峽谷-墓碑谷。墓碑谷是豪豬馴鹿(Porcupine caribou herd)的家園。你或許聽說過,豪豬馴鹿的繁殖地位於北極國家野生動物保護區。事實上,這片渡冬地亦十分重要,卻未受到保護,它面臨天然氣及礦物開採的潛在危機。

    位於卑詩省的北方森林西部邊界是海岸山脈,這座山脈的另一側是世上現存最大的溫帶雨林-大熊雨林,我們稍後會做詳細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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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縱觀整個北方森林,它是眾多原住民族群薈萃之地,擁有豐富多樣的文化。我認為大多族群依然保有其固有文化的原因之一-例如母語、歌曲、舞蹈、傳統-我認為部分原因在於,這片將近95%生態系統尚未遭受破壞的土地地處偏遠、幅員廣大且依舊保持原始面貌。我認為,尤其是目前,我們明白人類身處環境危機時代,我們可從於這片生態系統中生活了1萬多年的族群身上學到許多東西。

    這片生態系統蘊含的核心價值,與我們目前追求的目標大相逕庭,我認為這正是令身為加拿大人的我們引以為傲的核心價值。這是阿爾伯塔省的油砂礦,它是除了沙烏地阿拉伯之外,世上石油蘊藏量最豐富的地區。在北方森林和北阿爾伯塔省濕地下方,蘊藏著大量粘稠、似焦油的瀝青,挖掘及開採這些礦脈的舉動,對地球造成史無前例的破壞。

    我試著說明這些破壞的規模。以圖中的卡車為例,它是同類卡車中最大的一種,承載量達400噸的砂石車,規格為45英呎長、35英呎寬、25英呎高。如果站在那輛卡車旁,我的頭部大約只到黃色輪框蓋底部。在這輛卡車體積範圍內,你可輕易建造一棟面積3000平方英呎、兩層樓高的房子,我曾經計算過。因此,與其將它視為一輛卡車,不如將它視為一棟面積3000平方英呎的房子,一棟不小的房子。這些卡車在這片區域中來回奔馳,從底部到頂端。想像一下這片區域的大小,這僅是礦場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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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現在,你可將同樣想法運用到這片區域,如圖所示-當然,當你將視線拉遠,這些卡車彷彿圖中的小點。同樣地,想像一下這片區域佔整個礦場多大部分?相當於幅員廣大的都會區,或許比維多利亞城大得多。這只是眾多礦場之一。目前共有10個礦場,這只是其中一個礦場的一部分,目前大約有四、五十個礦場正進行審核。事實上,不曾有任何油砂礦無法通過審核,因此基本上只是核章問題。

    另一種開採方式叫做「就地鑽探」,如圖所示。大量水經高溫加熱後泵入地底,通過管線、震測線、鑽探途徑及壓縮站組成的龐大網路,儘管看起來或許不像露天採礦場那麼令人怵目驚心,但以某種程度來說,卻造成更大破壞。它使更大片原野受到影響、支離破碎,導致關鍵物種減少90%,例如北美馴鹿和灰熊,消耗更多能源及水源,產生至少與前者相當的溫室氣體,因此就地鑽探對生態的破壞至少與露天採礦不相上下。

    藉由以上兩種方式開採的原油,比以其他方式開採的原油排放更多溫室氣體,這正是它被稱為世上最髒油類的原因之一,也是使它成為加拿大最大、增長最迅速的碳排放源頭的原因之一,更是使加拿大個人排碳量名列世界第三的原因之一。那些殘渣池是世上最大的毒性蓄水池。油砂-或者我該稱它為瀝青砂-「油砂」是公關部門創造的詞彙,使石油公司不至於像是推廣某種彷彿瀝青般黏稠的物質,或世上最髒的油,因此他們決定稱它為油砂。瀝青砂的生產過程比其他油類消耗更多水,生產一桶原油需使用三至五桶水。遭受污染的水進入殘渣池-世上最大的毒性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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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mCrude只是其中一間取得執照的公司,在他們擁有的其中一個殘渣池中,每日倒入25萬噸毒性黏稠物,創造出有史以來最大的毒性蓄水池。目前為止,其中的毒性物質足以覆蓋伊利湖面一呎深。殘渣池的面積可達9000英畝,相當於三分之二個曼哈頓島,大約從曼哈頓南端的華爾街到第120街。因此,這確實-這是其中較大的殘渣池之一,大約相當於-我不確定-半個曼哈頓島。你可由之前的演講內容得知,相對於十個礦場來說,這只是一小部分,其他四、五十個礦場很快就會獲得批准。

    當然,這些殘渣池-確實,你無法從外太空看見許多殘渣池,但你可以看見這些,因此我們或許不該稱它為「池」。這些大型毒性廢料池並未裝設防護措施,散佈於阿薩巴斯卡河沿岸。阿薩巴斯卡河下游為原住民社區,奇普懷恩堡有800位居民,食物鏈中含有毒性物質,已經科學證實。食物鏈中含有瀝青砂這種毒性物質,導致當地罹癌率比加拿大其他地區高十倍。

    儘管如此,人們需要生存,需仰賴食物維生,空運到這片遙遠北方原住民社區的天價食物和當地的高失業率,使當地物產成了賴以為生的必需品。幾年前,我向原住民借了一艘船,他說,「當你沿河航行時,千萬別吃魚,那是致癌物。」然而,在那名男子家門口,我看見四條魚,他必須藉此養家糊口,身為父母的我,無法想像這對心靈的影響。這正是我們目前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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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方森林或許亦是對抗全球暖化及氣候變遷的最佳防線。北方森林吸收的排碳量勝於任何現存的生態系統,無疑是十分重要的生態環境。但我們所做的是,將溫室氣體吸收率最大的環境-每英畝北方森林吸收的溫室氣體比熱帶雨林多兩倍-我們所做的是,摧毀這個碳匯(具有吸收二氧化碳功能的環境),將它轉變成碳彈,將它轉變成史上最大的工業項目,生產溫室氣體排放量最大的高碳油類,這就是我們在世上第二大石油蘊藏地所做的事。

    這就是為何原本身為環保英雄的加拿大-我們是第一批簽署京都議定書的國家之一。現在我國在歐盟及華盛頓特區派駐全職說客,以貿易戰爭為要脅,當這些國家希望立法限制高碳燃料進口、討論溫室氣體排放等相關議題時,在國際會議中,無論在哥本哈根或坎昆,在討論氣候變遷議題的國際會議中,我們是榮獲「化石獎」(頒給破壞國際氣候變化談判的國家)的國家,成為談判進展的最大阻礙。

    河流下游70英哩處是世上最大的淡水三角洲,和平-阿薩巴斯卡三角洲。它是四條候鳥遷徙路線唯一交會點,這是對全球來說具有重要意義的濕地,或許是世上最大的濕地。它是北美半數遷往此處的鳥類物種棲息地,也是世上最大野牛群最後的避難所,此外,當然也是許多其他物種的重要棲息地。但它也深受來自阿薩巴斯卡河的大量水流威脅。它灌溉這片濕地,同時帶來世上最大的露天毒性蓄水池流出的大量毒性物質,進入下游所有物種的食品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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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整個情況如此糟糕,而且將會每況愈下。以上是我們目前所知的基礎設施,這是預定於2015年完成的施工計畫。你可以看見圖中的油砂輸送系統(Keystone Pipeline),它將瀝青砂原料運往墨西哥灣沿岸,管線穿越北美及美國農業腹地,確保世上最髒的燃料由美國消費,對美國擁有永續潔淨能源的未來造成極大阻礙。

    圖中有條直抵馬更些谷的路線,將設置天然氣運輸管線,從波弗特海穿越世上第三大水域中心,及世上唯一保有95%完整生態的地區。伴隨著管線所建設的產業道路將永遠改變這片令人驚艷、世上稀有的原野。

    因此,大熊雨林就在山丘那頭,離這片擁有百年樹齡的乾燥北方森林只有數哩。樹幹周長大約10英吋(原文是across,似乎該翻成樹幹直徑,但以圖片來看似乎太誇張了)。不久後,這片擁有豐富雨水、千年樹齡及樹幹周長20英呎的濱海溫帶雨林,將成為完全不同的生態系統。大熊雨林一向被認為是世上最大的濱海溫帶雨林生態系統,擁有世上密度最高、最具標誌性的瀕危物種。然而,其中一項提案是-當然,建造輸油管,供巨型油輪裝載原油,比Exxon Valdez(曾經造成嚴重漏油事故的油輪)大10倍的油輪,通過世上某些最難航行的水域,幾年前,卑詩公司的渡輪才在此擱淺。若其中一艘瀝青砂油輪,裝載容量為Exxon Valdez油輪10倍的髒油,最後撞上岩石沉沒,將導致史上最嚴重的生態災難。

    這是預定於2030年完成的計畫,提案內容是,使髒油產量提高將近四倍,這將使面積相當於佛羅里達州的區域工業化,這種做法將使我們失去大部分碳匯,使它成為溫室氣體排放量最大的油類產地。世上不需要更多油砂礦,世上不需要更多輸油管,滿足我們對化石燃料的依賴,世上當然不需要與日俱增的大型毒性蓄水池,進一步威脅下游社區。讓我們面對這個事實:在全球暖化及氣候變遷時代,我們都活在污染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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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需要的是-大家都必須採取行動,確保加拿大珍惜國內龐大的淡水資源。我們必須保護這些濕地和森林,它是對抗全球暖化最佳、最有利、最重要的防線。我們不能將這枚碳彈釋放到大氣中,我們必須團結一致,向油砂說不。我們可以做到這一點,遍布於全球的龐大網路社群正致力於制止這項計劃。

    我認為這不僅是加拿大本身該做的決定,在座每位聽眾、每位加拿大國民、每位聆聽這場演講的人都該貢獻心力。我認為這是一項責任,因為我們的所作所為將改變人類歷史,為人類生存的可能性帶來希望,為下一代的生存帶來希望,使他們擁有美好未來。

    北方森林提供了不可思議的恩賜和機會,保存了對抗全球暖化的最佳防禦工具,但我們或許會讓它消失無蹤。瀝青砂可能造成的威脅,不僅是北方森林大部分區域,也將危及一些弱勢者的生命和健康,危及對人類貢獻良多的原住民社區。

    瀝青砂將摧毀阿薩巴斯卡三角洲,它或許是世上最大、最壯觀的淡水三角洲;它將摧毀大熊雨林-世上最大的溫帶雨林;它可能對北美農業腹地的未來造成巨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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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希望在座各位,如果這場演講令你動容,請加入逐漸壯大的國際社群行列,督促加拿大盡一己之責,說服加拿大再次成為對抗氣候變化的鬥士,而非導致氣候變化的罪魁禍首。向瀝青砂說不,迎向擁有潔淨能源的未來。十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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