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 Porter 談對男性的呼籲

Tony Porter: A call to men

在TEDWomen,Tony Porter對全世界男性發出呼籲,別太 「大男人主義」。他講述了自己切身經歷,闡述了為何這種在多數男性身上根深蒂固的觀念,會致使男性對女性,以及對彼此發生蔑視、虐待和傷害。他提出解決辦法:打破陳規,從 「男子漢標準」中解放出來。

講者介紹

Tony Porter

Tony Porter是教育家和行動者,他為消除對女性暴力侵害所作的努力受到國際肯定。

Tony Porter是非盈利組織 「對男性的呼籲:全國男女終止女性暴力侵害聯會」的策劃者和共同創始人。Porter參與和自我檢視的訊息已將許多家庭暴力和性暴力專案緊密連結到知名組織,如:全國橄欖球聯盟、全國職業籃球聯賽及全國各大專院校,包括:美國西點軍校和位於安納波利斯的美國海軍學院。Porter還是美國國務院國際講師,在剛果民主共和國做過無數演講。

譯者介紹

翻譯人員洪曉慧

繁體編輯朱學恒、洪曉慧

簡體編輯朱學恒、洪曉慧

檔案後製處理洪曉慧、謝旻均


Tony Porter 談對男性的呼籲

  • 我在紐約長大,位於哈林區跟布朗克斯區之間。作為男孩子,大人教給我們,男人必須要堅決、強壯、勇敢、強硬,不許表露痛苦、情感,憤怒除外;當然,也不能畏縮。男性負責,也就是說女性不用。男性引路,你們只要跟著照做就好。男性高一等,女性低一等。男性強大,女性弱小。女性價值不大,是男性的所有物,是物品。更確切說,是性對象。後來我知道,那是男性的共同社會形象標準,或稱其為 「男子漢的標準」。看看這裡面都有什麼,所有關於如何做才夠 Man 的定義。我還想說,毫無疑問,作為男人,有很多美好的事情,非常美好。但與此同時,有些東西實在非常糾結不清。我們確實需要開始加以質疑與審視,並對我們所熟知的男子漢標準,進行解構和重新定義。

    這是我的兩個孩子,Kendall和Jay,一個11歲,一個12歲。Kendall比Jay大15個月。有段時間我的妻子,她叫Tammie,還有我,我們非常忙,叮、咚、噹,Kendall和Jay就誕生了。(笑聲)當他們長到五、六歲,四、五歲時,Jay可以過來,哭著跑過來。至於她為什麼哭沒有關係,她可以趴在我的膝蓋上,拿我的袖子擦鼻涕。哭吧,大聲哭,爸爸在呢,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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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另一方面,如果Kendall,如我所說,他只比妹妹大15個月。他哭著跑過來,或是只要我聽到他的哭聲,就要拉警報了。我會給他大約30秒的時間,也就是說,等他到我跟前,我就會說,「你哭什麼哭?抬起頭來,看著我,告訴我怎麼了?告訴我怎麼了?我不能理解,你為什麼哭?」由於自己的失職,我有責任和義務把他教育成一個男人,讓他符合這些
    男子漢標準中的條條框框。我發現我會這麼說,「回你的房間去。回去,回你的房間去。坐下,振作一下,再回來跟我說話,當你可以像」 像什麼?(觀眾:男人) 「像男人一樣」。他才五歲。當我這麼做的時候,我會對自己說,「天呢,我是怎麼了?我在做什麼?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回想一下,我想到了我父親。

    有一段時間,我們家發生了一次很痛苦的經歷。我哥哥,Henry,當我們十幾歲的時候,他死於不幸。如我所說,我們住在紐約,當時我們住在布朗克斯區。葬禮在一個叫長島的地方舉行,距市區有兩小時車程。當我們準備從墓地返回時,車子停在洗手間旁,讓大家在長途返回之前,下車方便一下。隨後人們都步下禮車,我母親、姐姐、我姑姑,她們都出去了。只有我爸爸和我留在禮車裡。女人們離開不久,他便放聲大哭。他不想在我面前哭,但他知道,回去的路上他會忍不住。在我面前哭,要比在有女性的場合哭方便。這個男人,在10分鐘之前,剛剛把他年幼的兒子親手埋葬。這種痛苦是我無法想像的。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為在我面前哭而向我道歉。同時,他還給我鼓勵,把我舉起來,因為我沒哭。

    我重新審視這件事,作為男人,我們會害怕,這種害怕讓我們癱瘓,讓我們成為男子漢的標準的奴隸。我還記得跟一個12歲男孩的對話,他踢足球。我問他,我說,「如果當著所有隊員的面,教練說你踢球像個女孩,你會怎麼樣?」我本以為他會說,我會很傷心、憤怒、生氣之類的。但不,男孩這麼跟我說,男孩說,「這會把我毀掉」。於是我自問,「天啊!如果被稱作女孩,就會把他毀掉,那麼關於女孩,我們都教給他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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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把我帶回了我的12歲那年。我在市區的廉租公寓長大,那時我們住在布朗克斯區。一個叫Johnny的傢伙住在我家附近,他當時16歲左右,我們都12歲左右,比較小。他總是跟我們這些小孩玩在一起。這個傢伙,他經常不幹好事。他讓很多家長感到奇怪,「這個16歲孩子,在一群12歲孩子中做什麼?」他也確實不做好事。他是個問題少年,母親因海洛因攝入過量而死,奶奶把他養大,父親不管他。他奶奶有兩份工作,他經常獨自在家。我說過,我們都是小孩,得仰望這個大哥哥。他很酷,他很好。這是那些小妹妹說的,「他很好」。他做過愛,我們都仰望他。

    一天,我出門玩,就在周圍玩,我記不得在玩什麼。他在窗口,叫我上去。他說, 「嘿,Anthony」。小時候他叫我Anthony。「嘿,Anthony,快上來」。Johnny叫我,我就去。我跑上樓。他打開門後,對我說,「你想要嗎?」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在我們長大的那個年代,根據當時的男子漢標準,「你想要嗎?」只有兩層意思,不是性就是毒品,而我們不吸毒。我的準則,我的男子漢準則,立刻受到威脅。有兩點:一,我沒做過愛。男人之間不討論這個,你只會告訴最親密的朋友,讓他發誓保密,跟他講你的第一次。而對其他人,則會說我兩歲就開始做愛了,沒什麼第一次可言。(笑聲)另一點我不能說的是,我不想要。這樣更糟。我們應該時刻窺伺,女性只是物品,確切說,是性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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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總之,這些我都不能說。所以,就如我母親所言,長話短說,我只是對Johnny說,「好」。他讓我到他房間裡。我進去了,躺在床上的是個叫Sheila的鄰居女孩,她16歲,全身赤裸。現在來看,她有心理疾病,有時燥,有時鬱。我們給她取了很多不好的綽號。總之,Johnny剛跟她做完愛。其實,他強姦了她,但他會說是做愛。因為, Sheila從沒說,不;也從沒說,好。

    因此他給我機會也這樣做。於是我走進去,關上門。各位,我呆住了。我依門而立,這樣Johnny不能破門而入,發現我什麼都沒幹。我站了好長一會,長到足夠我幹點什麼了。現在,我想的不是要做什麼,而是要怎麼出去。我只有12歲,但很聰明。我把褲拉鍊拉下來,走進客廳。我看到的是,當我和Sheila在房間裡時,Johnny到窗邊呼喚別人上來,所以現在滿屋子都是人,就像醫院的候診室。他們問我感覺如何?我對他們說,「感覺不錯」。然後在他們面前拉上褲拉鍊,走出門去。

    我是帶著愧疚說出這段。當時我也帶著極大的愧疚感,但我很矛盾。因為我感到愧疚的同時,又感到興奮,我沒被抓住。而對發生的一切,我覺得糟糕。這種害怕脫離了男子漢的標準,完全包住了我。對我來說,我和我的男子漢標準,曾經比Sheila和她的遭遇更重要。總的來說,我們作為男人,被教育說女性價值不大,把她們看做所有物,看做男人的性物件,這就形成一個等式,等號右邊是對女性的暴力侵害。我們作為男人,作為好男人,就如大多數的男人,我們所做的事,都是在這個社會形象標準下進行。我們以為自己不在此列,但其實我們正是其中之一。各位已看出,我們必須明白,這類價值不大,所有物,性物件的觀念,致使暴力現象頻頻發生。因此解決辦法就在我們身上,同時問題也在我們身上。疾病控制中心說過,男性對女性的暴力現象,已達到流行病的普遍程度,是女性的最大健康隱憂。國內如此,國外亦如此。

    所以我再簡單說幾句,這是我生命中的摯愛,我女兒Jay。我希望她的世界裡,我會希望男性如何對待女性?我需要妳們與我一道,共同努力。妳我共同合作,致力於如何培養我們的兒子,教導他們成為男人。可以不強硬,也可以表露情感,可以促進平等,可以擁有單純的女性友人,可以做一個完整的人。我們男性的解放,與妳們女性的解放相依存。我問過一個九歲男孩,我問他說,「如果你不用再遵循這些男子漢標準,你會怎樣?」他告訴我,「我就自由了」。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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