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in Hutchison 談拯救容貌

Iain Hutchison: Saving faces

整容外科醫生Iain Hutchison治療臉部嚴重損毀的人。藉由手術技巧的提升,他幫助病人改善了生活,並委託畫家繪製病人肖像以頌揚他們的人性。注意:本演講含損毀及嚴重受傷臉孔照片,可能令人感到不安-Hutchison對「為什麼一張損毀的臉孔能讓我們如此震驚及不適?」這個問題提出令人深思的答案。遮住12:10 -13:19這段影片畫面,但請繼續聆聽。此演講中的畫像為Mark Gilbert的作品。

講者介紹

Iain Hutchison

Iain Hutchison是一位具前瞻性的口腔及整容外科醫生,他的基金會Saving Faces,致力於探索人類臉孔的特質。

Iain Hutchison對人類臉孔進行深刻思考。 「作為一名記者,我至少應該裝作具有客觀性,但請原諒我在這個情況下的偏見:我確實相信,只要是對藝術稍有興趣的人,或對我們共同人性有稍有感覺的人,都應該去看這個展覽。」 David Thomas,《每日電訊報》

譯者介紹

翻譯人員洪曉慧

繁體編輯朱學恒、洪曉慧

簡體編輯朱學恒、洪曉慧

檔案後製處理洪曉慧、謝旻均


Iain Hutchison 談拯救容貌

  • 我們的臉非常重要,因為它是大家眼中所見的外觀部分,別忘了它是一個功能性構造,我們擁有堅硬的頭骨,保護我們身體最重要的器官:大腦,即我們感官所在位置,特殊感官,視覺、說話,我們的聽覺、嗅覺、味覺。這頭骨佈滿孔洞,如你所見,燈光穿過有著鼻腔、鼻竇的頭骨,使我們呼吸的空氣變得溫暖及濕潤。但也可以想像,如果它們被堅硬的骨骼填滿,我們的頭將重的不得了,我們將無法使它保持直立,無法觀看我們周圍的世界。

    (這篇演講包含暴力及手術圖片,可能令人極度不安,圖片播放前不一定會事先提醒)

    這名婦女正慢慢走向死亡,因為她臉骨的良性腫瘤完全摧毀了她的嘴和鼻子,所以她不能呼吸和進食。

    附在臉部骨骼上,決定了我們臉部結構,是傳達我們臉部表情的肌肉,表達我們情感的共通語言,我們社會的信號系統。覆蓋在其上的是皮膚,它是一個非常複雜的3D結構,以正確角度在各處彎曲,有薄的區域,如眼瞼,厚的區域,如臉頰,有不同顏色。我們臉上有感覺因子,我們喜歡親吻何處?嘴唇,也許輕咬耳朵,臉部是吸引我們這麼做的地方。

    但別忘了毛髮,看看你們左邊的圖片,這是我兒子有眉毛的照片,當他沒眉毛時看上去多奇怪,有極大差異。試想一下,如果他的頭髮從鼻子中間長出,他看起來會更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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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醜狀畏懼症是以下事實的一個極端版本,我們無法像其他人看到我們一樣地看到自己,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我們只能看到自己鏡中的影像,只能看到自己在定格照片中的影像,這僅捕捉了我們生存時的一小部分時間。醜狀畏懼症是一種心理病態,即某人可能非常好看,卻認為自己極醜,而不斷進行手術,來修正他們的臉部外觀。他們不需要這個,他們需要心理幫助。Max慷慨地捐出自己的照片給我,他沒有醜狀畏懼症,但我使用他的照片來說明一個事實,即他看起來很像有醜狀畏懼症,換句話說,他看起來完全正常。

    年齡是另一件讓我們對外表的態度產生變化的因素,所以孩子們衡量自己,學會衡量自己,受他們周圍成年人的行為影響。這裡有一個經典例子:Rebbecca有良性血管瘤,已長出她的頭骨,毀了她的鼻子,讓她看東西有困難。如你所見,它擋住她的視線,她也會有危險,當她弄傷它的時候,會造成血流不止。我們的研究顯示,這些兒童的父母和親人很寵愛這樣的特殊之處,他們已習慣他們的臉,認為它很特別,事實上,有時父母會爭辯是否應該將這些兒童的病變切除,偶爾他們會有強烈的悲傷反應,因為孩子已對它產生喜愛之情,要歷經如此巨大的改變,他們會認不出自己。但其他成年人說出極度傷人的話,他們說,「你們怎麼敢把這個孩子帶出門,嚇壞其他人,你不是該做些什麼嗎?為什麼你不把它切除?」其他孩子好奇的一擁而上,戳這個病變處,因為天生的好奇心。這顯然提醒了這個孩子它的不正常,手術後,一切恢復正常,成年人表現出更自然的樣子,這個孩子更容易和其他孩子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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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以青少年來說,回想一下你的青少年時代,我們歷經一個巨大的、且往往是不成比例的變化,在我們的臉部外觀上。我們試著努力找到自我認同,我們渴望得到同儕的認可,因此,我們的容貌對我們至關重要,我們試圖將自己投射到這個世界。還記得只要一顆青春痘就可以讓你消沉幾天,你每天花多少時間照鏡子?練習你嘲諷的表情、嚴肅的表情,試著讓自己看起來像史恩康納萊,像我一樣,試著挑起一邊眉毛,這是一段可能帶來嚴重問題的時間。

    我選擇展示這張Sue的側面輪廓,因為它展現的是她向前凸出的下顎及向前凸出的下唇,我希望現場所有聽眾將你們的下顎向前伸,轉向身旁的人,將你的下顎向前伸,轉向身旁的人,看看他們-他們看起來很悲慘,這正是人們常對Sue說的。她一點也不悲慘,但人們常對她說,「妳為什麼這麼悲慘?」人們總是對她的心情作出錯誤的判斷,老師和同儕看不起她,她在學校飽受戲弄,於是她選擇接受臉部手術。臉部手術後,她說,「我的臉現在反映出我的個性,人們現在知道我是熱情的,我是個快樂的人。」這是可以讓青少年如願以償的改變。

    這個變化是真正的改變呢?抑或是病人本身虛構的想像?我們研究了青少年對於接受這種臉部矯正手術患者照片的態度,我們發現,我們將照片混在一起,這樣他們就認不出是之前還是之後的,我們發現的是,他們認為病人手術後更吸引人,這並不奇怪,但我們也請他們來判斷病人,在誠實、智慧、友善、暴力方面,在手術前,病人被認為在所有這些特點上,都比正常人更差,更加暴力等等。在手術後,他們被認為更聰明、更友善、更誠實、較不暴力,但我們並沒有矯正他們的智慧或他們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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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人們變老時,並不需要選擇進行此類型的手術,他們出現在諮詢室是遭受厄運打擊的結果,他們會發生的是,可能罹患癌症或外傷。這是Henry的照片,這是他從左臉、頰骨、上顎骨、眼窩割除惡性腫瘤幾星期後,他在這個階段看上去相當不錯,但之後十五年期間,他又做了十四次手術,疾病蹂躪他的臉,不時摧毀我的重建工作。我從Henry身上學到很多,Henry告訴我,你可以繼續工作,他的工作是辯護人,他繼續打板球,充分享受生活,這可能是因他有個成功、滿意的工作,和一個溫馨的家庭,並能夠參與社交活動。他保持一種漫不在乎的冷靜,我不會說他克服了這個;他不是克服它,不只是如此,他忽略它,他忽略發生在他生命中的毀容,並持續地遺忘它,而這正是這些人能做到的。

    Henriapi也說明了這個現象,他是一位20多歲的男性,他第一次到奈及利亞以外的地方,就是帶著這個惡性腫瘤來英國動手術。這是我做過最長的手術,花了23小時,由我跟我的神經外科醫生一起進行。我們移除了他右臉所有骨頭,他的眼睛、鼻子、頭骨骨骼、臉部皮膚,用後方的組織重建他的臉。他繼續擔任精神科護士,他結婚了,有個兒子叫Jeremiah,同樣的,他說,「這幅我和我的兒子Jeremiah的畫,告訴我我是個成功的男人,正如我對自己的感覺。」他的臉部毀容並沒有影響到他,因為他有家庭支持,他有成功、滿意的工作。

    因此我們看到,我們可以改變人們的臉孔,但當我們改變人們的臉孔,我們也改變了他們的認知。是好是壞?例如,有兩種不同類型的臉部手術,我們可以如此歸類,我們可以說,有病人選擇臉部手術,像Sue,當他們進行臉部手術,他們覺得生命改變了,因為別人視他們為更好的人,他們並未感覺不同,他們感覺事實上已獲得他們從未擁有過的東西,他們的臉現在反映了他們的個性,事實上這可能是整容手術和這類手術的區別。因為你可能會說,「嗯,這類手術或許可被視為化妝品。」如果做整容手術,患者往往較不快樂,他們試圖使生活有所不同。

    (以下演講圖片顯示前不一定會事先提醒,此演講包含暴力及手術圖片,可能令人極度不安)

    Sue並未試圖使生活有所不同,她只是想使她的臉符合她的個性。

    我們已談論了靜態的臉及判斷靜態的臉,但事實上,我們對於判斷動態的臉更加自在,我們認為我們可以用表情判斷人。英國司法系統的陪審團希望看到一個在場證人,看看他們是否可以揪出謊言中的蛛絲馬跡,如眨眼、猶豫等表情,因此他們希望看到在場證人。Todorov告訴我們,在十分之一秒內我們可以根據某人的臉做出判斷。我們對這張圖片感到不舒服嗎?是的,沒錯,我們喜歡我們醫生、律師、財務顧問的臉是蒙著的嗎?我們會很不舒服,但我們善於根據臉部外觀和動作做判斷嗎?事實是,有一個五分鐘規則,不是Todorov的十分之一秒規則,而是五分鐘規則。如果你花五分鐘跟某人在一起,開始觀察除了他容貌之外的東西,這個最初吸引你的人可能看起來乏味,你會對他失去興趣。你一開始沒有立刻追尋的人,是因為你並未發現他們特別有吸引力,人們變得有吸引力是因為他們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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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還有其他人並未選擇做臉部手術,他們是臉部中槍的人,我把它移除,用空白幻燈片代替,避免你們當中有人反胃。他們被迫遭遇這些。再次地,我告訴你們,如果他們有個溫馨的家庭和良好的工作生涯,就可以過正常和滿意的生活,他們的認知不會改變。

    這個關於外觀和偏見的事業是一種西方現象嗎?Muzetta的家人證明了這個是謊言。這是一個來自倫敦東部的孟加拉小女孩,她右臉有一個巨大的惡性腫瘤,已使她失明,它正迅速成長,很快就會讓她死亡。在她做手術切除腫瘤後,她父母給她穿著美麗的綠色天鵝絨禮服,將粉紅色絲帶繫在她頭髮上,他們希望將這幅畫展現給全世界。儘管他們是正統的穆斯林,母親全身穿著罩袍,所以這不僅是西方現象。

    我們對人們的臉做判斷,一向如此,這是一直存在的現象。我們可以想想Lombrosso以及他對罪犯臉孔所下的定義。他說,你可以看出罪犯的臉孔,只要看照片上所顯現的就能判斷。好看的人總是被判斷為更友善,看看O.J.,他是個好看的傢伙,我們喜歡跟他在一起,他看起來很友善,現在我們知道他是個被定罪的虐妻者,事實上他不是好人。美並不等於善良,當然也不等於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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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已談了很多關於臉部外觀的事,現在我想分享一些我們做過的手術,手術前後的圖片。這是一張Ann的照片,她的右下顎已切除,頭骨的基部也已切除,你可以看到手術後的照片,我們已經成功地重建了她的臉。但還不夠好,這是Ann所希望的,她想外出划小艇,想外出爬山,這是她想達到的成果,也是我們要達到的。

    這是一張可怕的相片,所以我現在舉起手。這是Adi的照片,奈及利亞的銀行經理,臉在武裝搶劫中被槍擊,他失去了下顎、嘴唇、下巴和上顎及牙齒,這是他給我們設的標準,「我希望看起來像這樣,這是我以前的樣子。」因此,使用現代科技,我們用電腦製作模型,我們做了一個沒有骨頭的下顎模型,然後將一個金屬板彎曲置於其上,把它放入,所以我們知道這是一個準確位置,然後我們從後方放入骨頭和組織,你可以看到金屬板將其固定住,你可以看到植入物正被放入。因此,在一次手術中,我們達成這個目標,還有這個,因此,病人的生命得以保住,這是個好消息,不過下巴的皮膚看起來跟之前不一樣,這是來自他背部的皮膚,較厚、較黑、較粗糙,沒有下巴的輪廓,這是我們失敗的地方,這正是我們需要進行臉部移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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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臉部移植手術大多用於取代燒傷病人的皮膚,我們可以取代下層的骨骼結構,但仍不擅長臉部皮膚的取代,所以,讓我們的醫療擁有這種技術非常寶貴,但患者仍得服用藥物,在餘生抑制他們的免疫系統,這是什麼意思?他們感染的風險增加、罹患惡性腫瘤的風險增加,這不是挽救生命的移植,像心臟、肝臟或肺臟移植,這是一種生活品質的移植。結果是,患者會說,如果他們10或15年後會罹患惡性腫瘤,「我希望能接受傳統重建技術,而不是這個。因為,我現在就會逐漸死於惡性腫瘤嗎?」我們還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他們關於識別和認知的感覺。Bernard Devauchelle 和Sylvie Testelin做了第一次手術,正研究著這一點,捐贈者極少,因為,有多少人會希望自己心愛者的臉在死亡時被移除?因此,這也將成為臉部移植的問題。

    較好的消息是,未來幾乎觸手可及,即未來的組織工程。試想,我可以製造生物降解模板,我可以把它放在應放置的位置,我可以灑下一些細胞,來自患者本身臀部的幹細胞,一點點基因工程蛋白質。瞧,等待四個月,臉部長成,這有點像Julia Child食譜。

    但我們仍有些問題,我們得解決口腔癌問題,我們仍未治癒足夠的病患-這是最容易毀容的癌症,我們仍未完善的將他們重建。在英國有一種流行病,即年輕人的臉部受傷,我們仍然無法去除疤痕,我們需要做研究。最好的消息是,外科醫生知道我們需要做研究,我們已經成立慈善機構,這將有助於我們募集臨床研究基金,確定目前最佳的治療方法,以及未來更佳的治療方法。我們不能只是故步自封,說,「好吧,我們做的還不錯,目前這樣就行了。」

    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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